2024-04-08 来源：
摘要 本研究实证调查了在内部贸易和独立贸易出口中发票货币选择的差异。我们还检查了其他公司和产品级特征如何影响发票货币的选择。本研究是第一个获准访问日本高度细分的交易级贸易数据的研究。专注于日本对法国的汽车出口，我们通过面板logit估计展示了在内部贸易出口开票中倾向于选择进口商的货币。当引入不同类型的内部贸易出口变量和其他常规解释变量时，我们的实证发现仍然稳健，例如公司和产品市场份额、汇率波动、以欧元计价的进口、劳动生产率和研发强度。鉴于内部贸易的增长和全球价值链的扩展，日本母公司倾向于以进口商的货币开票，承担来自内部贸易的外汇风险。因此，汇率风险管理对日本母公司而言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
以下为正文内容： 1 引言 在国际经济学领域，发票货币的选择已引起了相当多的关注。正如Obstfeld和Rogoff（2000年）所演示的，当考虑跨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影响时，发票货币的选择（即出口商选择生产者货币定价（PCP）、本地货币定价（LCP）或第三货币定价）决定了国际冲击传递的程度。因此，最佳的货币和汇率政策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公司为出口和进口选择的发票货币（例如，Devereux和Engel，2003）。 众多研究已评估了影响发票货币选择的决定因素。许多近期研究通过使用高度细化的交易级海关数据来分析微观和宏观经济因素如何影响发票货币的选择，并确定每一笔出口/进口交易中的发票货币。例如，Goldberg和Tille（2016）利用加拿大进口的未公开微观数据，揭示了单个交易的大小与发票货币之间的相关性，以及常规宏观经济因素（如汇率波动和汇率制度）的影响。Devereux等人（2017）也使用加拿大数据调查了出口商和进口商市场份额对所选择发票货币的影响。本研究是首次采用日本海关的交易级数据，这些数据之前未向研究者披露。2022年初，日本财政省（MOF）开始允许使用大规模的海关交易级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包括详细的日本出口和进口交易信息，条件是保持在出口和/或进口中进行海关申报的公司的匿名性。我们的研究小组获得了批准，被授权使用2014-2020年期间出口和进口的交易级数据进行研究。 我们研究了日本对法国的汽车出口，以调查内部贸易与独立贸易之间发票货币选择的差异。汽车行业是日本最大的出口行业之一。日本汽车公司已在海外设立了许多子公司以积极出口产品。在此类交易中，内部贸易扮演了重要角色。我们选择法国作为目的地国家，因为独立出口的比例约占贸易流量的20%至30%，使我们能够对内部贸易和独立出口之间可能存在的发票货币选择差异进行严格的实证检验。 识别内部贸易是这项研究的关键问题。由于在使用交易级海关数据时，若没有出口商和进口商的详细信息（如名称和地址），难以确定进口公司是海外子公司还是没有资本联系的独立公司，因此内部贸易中的发票货币选择尚未得到严格检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日本海关的数据与海外子公司和资本关系的外部来源相匹配。专注于日本对法国的汽车出口，我们可以准确识别日本出口商与法国进口商之间的资本联系。在实证分析中，我们使用了考虑资本联系程度的内部贸易出口的替代定义。 2 主要内容 2.1 数据 我们使用日本海关收集的新披露交易数据进行这项研究。数据包含每一笔出口和进口交易的以下信息：(i) 贸易价值（以发票货币计），(ii) 相应单位的数量（单位数和/或重量），(iii) 发票货币，(iv) 产品信息（协调制度（HS）九位数分类），(v) 日本出口商和进口商的识别信息（ID号码、名称、地址和电话号码），(vi) 目的地或来源国家，(vii) 贸易伙伴的信息（名称和地址），以及(viii) 交易日期、时间和其他相关细节。样本期间为2014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 尽管数据允许访问所有合作国家的所有产品的所有交易，但本文专注于日本对法国的汽车出口，以准确识别出口商和进口商之间的资本联系程度。因为我们无法直接从日本海关数据获取资本联系信息来区分内部贸易和独立贸易，我们通过程序代码匹配，识别与日本出口商有财务联系的进口商。机器匹配是基于帝国数据银行（原始来源是Bureau van Dijk的Orbis数据库）提供的公司级资本关系数据，以及从海关数据获取的出口商和进口商的名称和地址进行的。日本出口商或海关代理人提交法国进口商的名字和地址给海关。不幸的是，这些信息记录不一致，且观察到打字错误。这个问题可能降低机器匹配程序的准确性；因此，为了验证和准确性，我们也手动匹配进口商和出口商。 我们选择法国作为样本目的地国家有两个原因。首先，在日本对法国的汽车出口中，日元和欧元（即本地货币）主要被使用，其他货币的比例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我们目标贸易流中的发票货币选择更能抵御Gopinath等人（2020）提出的主导货币范式（DCP）。这使我们能够专注于生产者货币定价（PCP）和本地货币定价（LCP）之间的二元发票货币选择，这在理论上比包括第三个主导货币（如美元）更为简单。作为对比，图1中的面板（a）和（b）分别展示了日元、贸易伙伴的货币（即出口中的本地货币和进口中的生产者货币）以及其他货币在日本对全球所有行业的出口和进口中的份额。 选择这一贸易流的第二个原因是，独立出口的份额显著，允许我们合理地比较内部贸易和独立贸易，为这两种类型的贸易提供足够的样本。此外，图2展示了从MarkLines数据库获得的日本汽车制造商在主要目的地国家的销售情况，表明法国是日本汽车制造商的第五大海外市场。进一步地，图3展示了在法国的外国汽车制造商的销售情况，显示日本汽车制造商在法国市场占有第二大份额，表明日本汽车制造商在法国有强大的存在。 2.2回归模型 为了检验内部贸易与独立贸易之间发票货币选择的差异，我们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计以下实证方程，针对日本公司i在年份t向法国出口产品p的交易k，其中产品p按照HS九位数级别定义： yi,k,p,t 是一个虚拟变量，对以欧元开票的交易取值为1，对以日元开票的交易取值为0。如上所述，我们排除了其他类型发票货币的样本，因为大多数交易要么以欧元要么以日元进行。IIIi,k 是一个虚拟变量，对内部公司出口交易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ei,s,t 是固定效应（FE），其中产品（s）在HS六位数级别定义，以减少样本大小减少的情况。在论文主体中显示的所有估计中，我们使用稳健的标准误差，而在附录中我们提供了在公司级别聚类的标准误差的结果。我们假设在内部贸易中更有可能选择欧元，这意味着b的符号为正。我们交替使用内部贸易的替代定义来验证结果的稳健性，如表1所示。 我们还通过使用具有固定效应（FEs）的logit方法，检查其他常规变量的影响： 其中，ei、es和et分别是公司、产品（HS六位数字）和年份的固定效应（FEs）。预期β为正。X是解释变量的向量。具体来说，我们在基线分析中使用了两个变量。首先，我们考虑了进口中发票货币的份额，通过使用欧元开具发票的进口交易份额在公司年度进行的所有进口交易数量中的自然对数来捕捉这个变量（IIIIi,t）。虽然我们可以使用日本的交易级海关进口数据，我们专注于公司的出口行为。我们使用这些进口信息来检查进口中发票货币份额对出口商发票货币决策的可能影响，这在Chung（2016）对英国出口商的研究中得到了充分记录。公司倾向于为出口和中间投入品的进口选择相同的货币，以抵消来自出口和进口交易的汇率风险；因此，我们预期这个变量的系数为正。 2.3基准结果 我们检查内部贸易中的发票货币选择如何与独立贸易中的选择不同。表4展示了方程（1）的估计结果。III1i,k至III4i,k是基于内部贸易1至内部贸易4分别构建的，并在回归中可交换使用。所有估计都使用OLS方法进行。表格展示了边际效应，该效应是使用内部贸易虚拟变量的平均值来评估的。我们在列（I）至（IV）中使用公司-产品-年固定效应（FE），而在列（V）至（VII）中分别使用公司-年、产品-年和公司-产品固定效应。在列（I）中，我们发现III1i,k具有正面影响，这意味着在内部贸易中更有可能选择欧元。就影响的大小而言，与独立贸易相比，内部贸易中选择欧元的概率高出24.7%。随着我们引入详细的固定效应，调整后的R平方很高（0.932）。III1i,k至III4i,k也有显著的正面影响。列（V）至（VII）显示，当使用其他类型的固定效应时，内部贸易虚拟变量的正面影响是稳健的。在使用公司-年固定效应的情况下（如列（VI）所示），估计的影响大小是显著的（0.684），因为内部贸易虚拟变量来源于公司维度。 表5展示了方程（2）的结果，并呈现了除内部贸易虚拟变量外其他解释变量的影响。所有估计都使用带有公司、产品和年固定效应的logit模型进行，表格展示了所有解释变量的边际效应。使用所有解释变量的平均值来评估边际效应。检查列（I），我们发现III1i,k具有正面影响，表明在内部贸易中更有可能选择欧元。边际效应估计值（0.099）比表4中显示的OLS案例小，这表明日本汽车公司倾向于在向法国的内部贸易出口中更多地使用欧元，由日本的母公司承担所有由LCP引起的汇率风险。在对法国的独立出口中，日本公司倾向于用日元开发票，将汇率风险转嫁给法国进口商。关于欧元在进口中的份额，ISSi,t正面影响使用欧元出口的可能性；因此，日本汽车公司倾向于为出口和进口选择相同的发票货币，以抵消汇率风险。具有正面影响，表明在目的地市场拥有更大市场份额的公司倾向于使用欧元，这表明日本汽车出口商可能用欧元开具出口发票以增加他们在法国的市场份额。正如Devereux等人（2017）所提议的，我们检查市场份额是否在稳健性检查下具有非线性影响（第4节）。当我们使用内部贸易虚拟变量的替代定义时，结果几乎没有变化，如列（II）-（IV）所示。 3 研究结论 最近国际经济学和金融的实证研究强调了集团公司之间的公司内部贸易交易中的全球风险投资；然而，关于公司内部贸易中发票货币选择的严格实证分析是有限的。本研究的贡献是双重的。首先，我们研究了发票货币的选择和在公司内部贸易中与发票货币的选择相关的因素。其次，本研究使用了从日本海关获得的详细的交易水平数据，以前无法用于实证研究。因此，我们的研究首次利用日本海关的交易水平分类数据，对企业内部贸易中发票货币的决定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 我们的实证检验表明，欧元更有可能选择从日本出口到法国出口，表明日本汽车公司倾向于使用欧元，这样母公司在日本可以承担与海外子公司产生的国际交易汇率风险。在对法国的公平出口中，日本公司更喜欢用日元开票，从而将汇率风险转嫁给法国进口商。我们还发现，与现有的研究相比，其他传统的公司级和产品级因素对我们的数据集中的发票货币选择有类似的影响。本研究的另一个新颖之处是，劳动生产率和研发投资，可以被认为是非价格出口竞争力的来源，降低了LCP的可能性。这些公司特征对发票货币选择的影响很少被直接调查。 我们的研究结果为跨国公司的汇率风险管理提供了重要的见解，表明日本母公司选择LCP来集中管理由公司内部贸易产生的全集团汇率风险。因此，自然的结果是，随着全球风险投资的扩大和深化，公司内部贸易的扩大，公司增加了基于lcp的交易，这使得汇率风险管理成为日本母公司更为关注的问题。如果企业急于通过使用日元来降低汇率风险，一种可能的方法是提高出口产品对非集团进口商的非价格竞争力。这样，他们就可以向进口商提供PCP，以降低汇率风险，至少在公平贸易中是这样。即使是日本母公司向海外子公司的出口，竞争激烈的产品也赋予海外子公司与当地买家更大的谈判权力，从而实现更好的全集团交易风险管理。我们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提高企业生产率和扩大研发投资也是有效的。 另一个有趣的问题是，在日本和亚洲国家之间的企业内部贸易中选择了哪种货币，因为美元发票在亚洲区域贸易中被观察得更强烈（Ito et al.，2018）。这个问题也值得在DCP的背景下进行研究。这个研究问题留给了进一步的研究。 （选文、整理：李亭）
